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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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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第一次見到達達利亞,是四歲的那一年。

至冬國一年四季被冰雪覆蓋,即使春天也沒好到哪裏去。

你同父親一起去冰湖旁冬釣。

這是你們家一貫的傳統,釣上來的魚夠一家三口吃好幾天。

父親一只手提著釣桶和魚竿,另一只手牽著小小的你。

雪地上留下父女倆一大一小的腳印,但很快又被落下的白雪覆蓋。

不知道是不是女王大人心情不好,今天的天氣格外寒冷。

你的鼻尖被凍的通紅,哈出的空氣瞬間變成一陣霧氣。

冰湖離家裏很遠,你和父親每次都需要走特別久。

你並不是一個吃苦耐勞的孩子,相反的是,家裏只有你一個孩子,父母將你養的很嬌氣。

漫長的路程讓你想累到坐在雪地裏不走。

但一想到晚餐能夠喝到新鮮的魚湯,你又打起精神來。

雪地裏的路並不好走,你和父親每次都要費力的拔起鞋子,前進的速度也很慢。

就這樣過了兩個小時,你們終於到達了冰湖邊。

你累到幾乎癱軟在雪地中。

但一刻,你發現你和父親的專屬垂釣位置被人占了。

對方是一對父子。

穿著褐色厚重毛皮大衣的中年男子帶著一個小男孩。

他們聽到了身後的動靜,轉身看來。

最先吸引你的是小男孩如深海般蔚藍的眼睛,頭發卻是像冬日的暖陽的棕黃。

兩種極致的顏色在他身上奇妙和諧的雜糅了。

紅色的圍巾襯得他的膚色更加雪白,像是至冬國童話故事中的冰精靈。

他好奇的望著你,眼底充滿了不安分。

你想,他的眼睛可真好看,像清澈的天空也像深邃的海洋。

但這並不能打消你的怒氣。

白白走了兩個小時,最好的位置卻已經被人占了。

釣過魚的人都知道位置不同的釣點影響很大。

同樣一片冰湖,有些人能夠滿載而歸,也有些人只能釣到幾條爛泥鰍。

但也不能怨人家,是自己晚來了。

理智上你知道這個道理,但卻無法控制失落生氣。

你憋著一肚子氣,滿臉不高興。

對方熱情站起來和你父親打招呼,邀請他在旁邊一起垂釣。

父親也點頭寒暄起,將釣桶放在旁邊,架起魚竿。

他看到你滿臉不樂意的表情,溫和的安慰道 :“沒關系的,伊莉加爾,下次我們早點來。”

“今天晚上媽媽會給你做出最美味的魚湯。”

即使有了父親的安慰,你依舊非常不高興,連帶著看對面的臭小子都開始不順眼起來了。

小孩子的情緒就是這麽莫名奇妙。

但兩個大人一起釣魚,聊的一片火熱。

從大人們的對話中得知,他們是從溫暖的南方剛搬遷過來的,和你們住在同一個鎮子上。

對面的男孩叫阿賈克斯,在家裏排行老三,是最不安分調皮的孩子,他的父親特意把他帶來一起冰釣,就是為了磨磨他的性格。

你還在生氣,不想和這個藍眼睛的小男孩搭話,獨自一人遠遠的跑到旁邊去釣魚。

但似乎老天爺都要和你作對,你今天的運氣格外差,一個小時來,別說魚了,連一條蚯蚓都釣不上來。

旁邊阿賈克斯的釣桶裏都裝滿了上鉤的魚兒,他看到你的桶空空的,似乎在偷笑,像是嘲笑你的釣魚技術不好。

你是個爭強好勝的性格,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,心裏嘀咕著:笑什麽笑,哼!不就是釣了幾條魚嗎?有什麽了不起!

阿賈克斯被你瞪了一眼,沒有再笑了,反而放下手中的魚竿,朝你走來。

你頓時緊張起來,他來幹嘛?不會因為我瞪他就要打架吧?

雖然你並不怕和男孩子打架,但是你也不想因此被父親罵。

阿賈克斯越走越近,他如深海般的藍眼睛也讓你看的更加清楚。

你不由自主的想到,雖然這個小子很討厭,但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。

“你好,我叫阿賈克斯。”他開口道,聲音帶著股孩童特有的稚氣。

打架之前也要報上姓名嘛?你記得只有遙遠的稻妻之國舉行決鬥時才會這麽幹。

你警惕的盯著他,為了不怯場大聲回答道:“你好,我叫伊莉加爾。”

他咧著嘴看你:“嘿!伊莉加爾,你的魚鉤上沒裝餌。”

砰的一聲,你感覺整個腦子爆炸了,整張臉肉眼可見的變紅,像是熟透了的大番茄,恨不得當場把自己埋進土裏。

怪不得自己這麽久都釣不上一只魚,原來是忘了裝魚餌。

你嘴硬道,想在這個第一次見面的男孩前挽回一點面子:“你...你懂什麽,我就是故意這樣的,為了鍛煉我的釣魚技術!”

“奧......那我可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獨特的鍛煉方法。”他那個奧字拖得格外長,帶著股特殊含義。

“這就是璃月國說的姜太公釣魚——願者上鉤嗎?”他一本正經的說,如果不是語氣中強忍的笑意,你還以為他在誇獎你。

這該死的臭小子,你怒氣沖沖的瞪著他。

你們的第一次相識,就是因為一個沒有放餌的魚鉤,這也成為你往後多年的黑歷史。

你們倆的父親在這次釣魚中一見如故,成為了很好的朋友,導致你們兩家的來往也頻繁了很多。

阿賈克斯的母親是個溫柔女人,不同於你嚴厲的母親,她說話總是輕聲細語,帶著股南方潮濕柔軟的感覺。

她的廚藝也很好,會做各式各樣的奶油小蛋糕,你是個喜歡吃甜食的家夥,常常借口去他們家玩躲在後廚偷吃小蛋糕。

這個時候你往往會遇到那個討厭的家夥,他會故意大聲說:“誒呀誒呀,是誰又蛀牙了,是誰又來廚房偷吃小蛋糕啊?”

你就會趕緊朝他嘴巴裏塞一塊奶油蛋糕,讓他閉上嘴巴。

他就會嚼著甜膩的小蛋糕,故意一臉擔憂的望著你的肚子說:“伊莉加爾,你的肚子是無底洞嗎?我們家要被你吃破產了怎麽辦?”

你就會氣鼓鼓的瞪著他,還不忘再往自己嘴裏曬一塊蛋糕:“放心,我要是把你吃窮了,以後長大我養你!”

“那我可記住了,到時候你可不許賴賬!”

“哼,我伊莉加爾什麽時候說話不算數?”你用力拍著胸脯承諾道。

而每次當牙醫來檢查時,你的母親就疑惑的望著你。

她因為你蛀牙,把家裏的甜品都斷掉了,而蛀牙怎麽還是越來越嚴重呢?

你有些心虛的低下頭。

後來你因為蛀牙太嚴重,被牙醫警告,再這樣下去所有的牙齒都會掉光,才不敢繼續跑到阿賈克斯家和他一起偷吃小蛋糕。

去他們家玩的時候,他媽媽端上來各色美味甜品,你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阿賈克斯吃。

這時候,壞心眼的阿賈克斯總是擺出吃到無上美味的享受表情,欠揍的想讓你給他一拳。

他看你實在太想吃了,就一本正經的欺騙你,說吃冬天的雪也許可以讓蛀牙好掉。

你聽完,有些半信半疑,這小子不會再騙你吧?

但想吃蛋糕的欲望戰勝了理智,你偷偷溜到雪原中,認真挑選了半個小時最幹凈的雪,鄭重的含在嘴裏。

你滿懷期待的等著蛀牙消失,但卻沒發生任何變化,反而因為吃雪導致肚子受涼在廁所裏呆了一整天。

第二天,你怒氣沖沖的去找他,狡猾的阿賈克斯又找到了新的借口:他只是說也許,並沒有承諾絕對會好,肯定是應因為你特殊的體質才好不了。

這次你沒有相信他的鬼話,幹脆利落的掄起拳頭,阿賈克斯見狀撒腿就跑,你追著他在海屑鎮的大街小巷奔跑著。

他們家的孩子格外多,你最喜歡的是他們家最小的妹妹冬妮婭,冬妮婭有著和阿賈克斯一樣藍色的眼睛。

她用那雙藍眼睛乖巧的望著你叫你姐姐的樣子,簡直像個小天使,可愛的你心都要化了,和她那頑劣調皮的哥哥完全的兩個反面。

而他們家最讓你討厭的也是一雙藍眼睛,他是最不安分、最讓人擔憂的孩子,也是最和你臭味相投的阿賈克斯。

你和阿賈克斯最熟悉也是最經常吵架,但吵完架之後往往很快重歸於好,冷戰重來不會超過三天,往往都是他主動來和你認錯。

有時他真的生氣了,你也會偷偷在他的臥室門前放一枚星螺,那是只有你們倆才知道的和好信號。

星螺代表著我知道錯了,你原諒我好嗎?

第二天兩個人又會不約而同的走在一起,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。

他總是有發洩不完的精力,非常喜歡戰鬥,簡直像是個為戰鬥而生的戰鬥狂。

整個海屑鎮的孩子王就是阿賈克斯,他用拳頭征服了那些到處搗亂的調皮小孩。

年紀在大一點的時候,他又天天拿著一柄小木弓在家裏後院射箭,練的有模有樣,而你對這些戰鬥,完全沒有興趣。

但奇怪的是,你們倆還常常玩到一起,這可能就是天生的臭味相投吧!

有時候你覺得阿賈克斯常常異想天開,像是沈醉於幻夢的堂吉訶德,做著不切實際的夢想。

而他的夢想是成為征服世界的大英雄。

每當你嘲笑他的夢想不切實際,他就會說起第一次見面時你不給魚鉤裝餌還嘴硬的糗事。

這時候你就會握緊拳頭,滿屋子追著錘他,小鎮的街頭巷尾到處都是你們的歡聲笑語。

雖然你和阿賈克斯經常吵架,互相看不起對方,但是在內心深處,你們都認為彼此是最懂自己的人。

阿賈克斯會在你被嚴厲的母親關在家裏學習時,在窗口悄悄接應你,拉著你奔跑到一望無際的白色原野中放松。

同樣,你會在他的父親責罵他再次引發爭端時,所有人都不理解他的夢想時,偷偷溜進他的房間給他的傷口上藥,告訴他,他一定會成為一名強大的戰士。

你以為這樣的生活會是永遠,但是變故發生在阿賈克斯14歲那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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